以文本方式查看主题 - 黑颈鹤保护网 (http://www.hjhbh.com/jhbbs/index.asp) -- 会刊《黑颈鹤》 (http://www.hjhbh.com/jhbbs/list.asp?boardid=6) ---- 135-4-3人与自然精神个性的高度契合/刘廉昌 (http://www.hjhbh.com/jhbbs/dispbbs.asp?boardid=6&id=4721) |
-- 作者:黑颈鹤保护 -- 发布时间:2016-12-9 22:08:39 -- 135-4-3人与自然精神个性的高度契合/刘廉昌 人与自然精神个性的高度契合 ——评王昭荣的诗文集《点燃蓝空的遐想》 █刘廉昌 我就像昭荣守望黑颈鹤那样,用同样热情而挚着的目光守望着他的文学创作,说得再具体点是他的诗文创作。我给他的诗文作品写过多篇评论,其中有三篇被他选编入《点燃蓝空的遐想》这个集子,并且有两篇选作该书的上中篇序言。按照发表的顺序,第一篇是《在红尘中吟唱爱的歌谣》1996年1月收入昭通本土作者十人作品集《沧海萦梦》),第二篇是《人化自然的的优美篇章》发表于《边疆文学》2012第2期),第三篇是《洋溢着生命和谐之美的黑颈鹤世界》发表于2010年《昭通文学》第一期。在写了这样多的评论之后,捧读他的集大成的作品集《点燃蓝空的遐想》我仍满怀欣喜之情,当他希望我再发表一点意见时,我不禁问自己,我还有什么看法是前面那多篇评论中还没有涉及的。在反复研读这部作品之后,我还是发现了一点,这就是他的精神个性,也就说是他的创作风格,我还应该集中的论述和介绍一下。用“论述”一词过于理性化了,我觉得应该是把他的精神个性再领略和张扬一番,在这领略和张扬的过程中于我而言仍然是一种审美享受。 《点燃蓝空的遐想》这个集子共分为三部分,分为上篇、中篇和下篇,上篇 “自然之羽”是散文诗黑颈鹤的颂歌;中篇“红尘之爱”是他的抒情诗和散文;下篇“心灵之约”是他评论人的作品和别人评他的作品。昭荣的诗是散文化的诗,他的散文却是诗化的散文,就是他的评论文章也多是抒情色彩浓厚的感想和评介,而很少理性的分析,所以抒情性便成为了昭荣作品的一个很重要的特征,我们常说某人某人是“性情中人”,这几个字拿来指代昭荣倒是恰如其分的。 昭荣在他的书的封面上印了六个字“典雅、诗意、唯美”,这是他的创作追求,也是他的创作风格的自我概括,我首先在这里谈谈我对他的这六个字的创作风格的认识和理解。 首先谈“典雅”,典雅首先是指语言,指的是作品的语言优美而不俗气。但典雅不是单表现于语言文字的运用,必须要有与之相适应的内容,也就是说优美不俗的语言必定要有优美不俗的气质、情感、思想为内容,否则便是一具空壳,昭荣的语言文字典雅正是以他的气质和情感为内容的。只有将美情、美质与美文结合起来,才合乎典雅的内涵,而昭荣是做到了这一点的。试举两则为例: “如果可以,你也以风给我思念的暗示,在夜色阑珊的时候,翻动桌上尚未抄完的书卷,新墨未干,馨香四传,只是有缘人才能窥破潜滋暗长的情缘,在字里行间泄露前世今生的爱恋。” 在这一段里,诗人要表达的是经久不息绵绵不绝的思念与爱恋,使用的意象是夜色、轻风、书卷、新墨、馨香。这便是将美情、美质与美文结合的例子,合乎了典雅的内涵与字面。 又如:“整个世界敞开了温暖的胸怀,让我们红尘为伴,甜蜜的等待。等待春风染绿山脉,花儿竞相盛开,每个人心中都拥有无私的爱。 那时,我们的视野里,永不消逝的,除了这轮辉煌如初的太阳,还有你,——在霞光中五羁无绊地飞翔,在天地间无忧无虑的歌唱!” 在这两段文字里,使用叠句和递进的句式和代表热烈意象的词语,烘染出温暖热烈的意象,表达对人与自然无私的爱,对自由飞翔的歌鸣这些热烈的情感,这些段落也是对“典雅”的绝好诠释与表现。 其次,我们再来谈“诗意”。诗意所包含的应该是丰富的情感,丰满的意象和优美的意境,昭荣将他那热烈而细腻的情感贯注在所有的篇章之中。他的情感热烈,但那是内在的,而表现于外的则是温婉、细腻与含蓄,如果以古典诗词来作比,他应该属于婉约派,他的这种情感自然也就要借助一些轻盈的意象来表达,于是皎洁的明月、轻柔的春风、晶莹的白雪、柔嫩的春草,娇艳的春花……这些都成为他常常选用来抒情的意象。 例如:“月华如瀑,笼在楚云单衫微寒的身上,春野的甬道旁,柳枝吐翠,碧草茵茵,于清夜绽放着密密层层的怀想。”“然而,一袭落英的衣香消散在西天的残红中去了,伊洁宛若一支如雾的远花,盛开只在刹那,留下的是空空的牵挂。”(《爱之迷香》) 这些文字把一个女孩小小的心思借助特定的纤巧的意象表达得如泣如诉,这便是情感的表达依托特定的优美的意象,而特定的意象又把丰富细腻的情感表达得委婉动人,这便是诗意最好的表现。如果说充溢着诗人情感的意象是诗意的表现,那么意境则是诗意更加完美的表现。所谓意境便是诗人的主观思想情感与构筑的客观景物融为一体的表现。在这里,一个个的意象构筑成为一完整的整体,形成了一个只有诗人遨游其间的新的艺术空间。昭荣的黑颈鹤散文诗构筑了一个充满生命和谐之美的艺术世界,他的抒情散文多写儿女情长,深沉的思念和凄婉的爱情,他的评论文章也多在帮读者介入原著的艺术境界。所以昭荣用诗意来表达自己的艺术追求之一,也是恰如其分的。 其三,关于“唯美”,这也是他的艺术追求之一。关于这一点吕崇龄老师在评论昭荣的作品中谈到昭荣作品的审美特征时,用了四个美来概括,即意念美、意象美、境界美和意味美,吕老师的文章已分析得很完整了,我想补充的是,昭荣文学创作追求的三美:典雅、诗意、唯美,它们在具体作品中的表现是互相渗透,互相融合的,是难以分割开来的,只不过出于表达的需要,把它们分别作三个制高点来说明。 昭荣所标明的这三个制高点即是他的艺术追求,也是他的艺术风格,在他的作品中得到了充分的表现。我在阅读他这个诗文集时,对他的创作个性又有了新的三点感悟。 第一,他的诗文情与景高度契合融为一体,在他的诗文中你很难分出哪是写景的文字,哪是抒情的文字。他撰写的自然,一草一木总关情,他抒的情,总与具体景物难分难舍。情景相融这种传统的表现手法,在他的诗文里得到了充分的表现,然而他的感情是有其个性特征的。他的情不属于“金戈铁马”一类,而是属于“杨柳岸晓风残月”那一类。在他的笔下,爱情是甜美的但也是忧伤的,思恋是苦涩的但又是甜蜜的,关爱的细微的但又是累心的,幸福的来临是喜悦的但又是担心会失去的,就是这种多种意象和思想情绪的交织,相互对立却又是相互关联的思想情绪的交织,构成了他特有的情感个性特征。 第二,他的主观个性与其所描写的自然景物达到了高度的契合。如前所述,他的笔下那些春花秋月、轻风白云、芳草幽兰等等,都是他信手拈来的抒情之物,他真心着力描写的客观景物就是黑颈鹤,他以爱鹤护鹤为终身已任。因此他也几乎成为了黑颈鹤家族中的一员,与他们同甘共苦,同呼吸共命运。在本书上篇中描写了一年一度对黑颈鹤到来的热切期盼,黑颈鹤到来时的欢欣鼓舞,载歌载舞与黑颈鹤离开时的依恋不舍,深深惜别。 “在一场大雪中相遇,在一场大雪中结识。因为有了爱的存在,雪复归了往昔的闲适,我们也才会去爱雪,就像深爱着我们尚未开花的爱情。”(《凝冻的雪在爱中融化》) 这是诗人与黑颈鹤的爱,因为有了爱,大雪也变得温柔与闲适了。 作者的精神个性与黑颈鹤的相似相同之处还在于不惮于千辛万苦长途的跋涉,对认定的目标执着追求,还在于他们的群体精神和对爱情的忠贞不渝。大自然给了诗人这动人的启示,诗人对保护黑颈鹤的挚着忠实,对困难的艰难超越,这也正是诗人与他所描写的自然景物的精神个性的契合之处。 第三,最为难能可贵的是黑颈鹤为着既定的目标长途飞越的精神个性,与诗人的挚着追求,与昭通大山包人在严酷的自然环境里顽强生活,潜滋暗长的生存状态契合,给人以战胜困难的勇气和生存的力量。《边疆文学》的主编潘灵在书中的题词里说:“那在严酷境遇里依然要挺颈昂头的豪迈与骄傲,那在苦寒世界上也不忘记展示漂亮羽毛的固执与任性,让我相信,黑颈鹤这乌蒙高原上蹁跹的精灵,就是昭通人的文化象征和精神图腾!”这段精辟的论断,让我们看到了黑颈鹤、黑颈鹤的保护者王昭荣与昭通人精神世界及其文化象征的相通之处。从哲学意义上说,这是共性寓于个性的表现。从审美角度上看,人类总是从自然界的各种现象中发现自己所仰慕的精神内涵,从而反观自己认识自己,不仅认识到美的价值所在,而且从中汲取了精神力量。昭荣曾经在大山包工作多年,与黑颈鹤朝夕相处,与大山包人民相依相伴,他从他们的身上发现了共同的美,认识到了人从自然界中获得的精神力量,因而也就把这种精神力量贯注在自己的事业当中,以保护黑颈鹤以及努力从事文学创作为终身事业,他在这两项事业中既发现和认识了美又获得了精神力量,并把他的发现与感知认识传达给每一位黑颈鹤保护者,传达给阅读他诗文的每一个人,使他的作品也就产生了相应的社会价值。 昭荣用他生动的笔触,如实地描绘了黑颈鹤与大山包人民是怎样地在这严酷的自然环境抗争。请看:“这里没有柔嫩的柳枝,没有摇曳的芦苇,提及大山包总要与苦难和凄凉相随。”《用爱订做一个天堂》这里只有“野草憔悴而枯黄,抽泣在绵延不绝的山岗。刺骨的冷风编制着丝丝缕缕的忧伤,贫瘠的土地煎熬着寻寻觅觅的凄凉。”(“爱的沼泽地”)。 这些诗句描写了自然环境和生存状态极为严酷的大山包,然而当黑颈鹤飞临时,自然界便有了生机,生活便有了希望。请看:“你衔着欢乐的三月在枝头巧语,你蕴着馥郁的恋情轻轻地来去,看你浴着阳光起舞,听你和着笛声歌唱,我不知还有吐露在何处的温馨,能有这样的美丽涌满我的身心。”(《永存的温情》) 黑颈鹤和大山包人民一起美化着自然,享受着自然,改变着自己的生存状态。生活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野花在秋日深处的坡上任意挥洒俨然开放,一望无际的草场把牛羊滋养得膘肥体壮,荞麦交错的色块铺满了山岗,笛声悠扬的牧歌溢出了心房,柴门吱嘎作响,日子意味深长,一块碧玉般温润的水呀,就撂在这坦坦荡荡温厚朴实的土地上。”(《在山风的琴弦上起舞》) 黑颈鹤是自然中的自然,然而在这里已经和这里的人民同呼吸共命运,共同承担着人类的苦难,共同改变着生活,领略着艰辛起步的喜悦与期望,共同享受着生活的变化所带来的丰收的欢乐与畅快。在这生活的变化中,诗人也用他生动的笔触记录着这些变化,并把自己的身心、情感化着这两者之间的纽带和他们共享着这一切。 这便是诗人与自然与人民的精神个性的高度契合。我读着这一些诗篇时,自己也似乎化为了这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中的很自然的一分子,令我心情激荡,诗意萌生。 (刘廉昌,原昭通师范高等专科学校<现昭通学院>中文系副教授。主要从事文学理论、写作学和美学研究。现为云南省作家协会会员、云南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曾在《边疆文学》、《滇池》等刊物发表过小说,在《云南文艺评论》发表文学评论多篇,出版文学评论专集《走进昭通文学》以及社科评论集《探索与思考》<两书均为云南大学出版社出版>。) |